荊棘荒殿

「哼，個性一點沒變，看來最近幾次的失手對妳並無太大影響。」秦多莫冷言道。

「失手與否，運氣使然。我可能治不了霍御風，對付你綽綽有餘。」

「姑娘家處事不要那麼衝，還沒交手就開始挑釁了？」他笑道：「可惜可惜，俺今天不是為以前的恩怨來的。俺要提供妳霍御風的消息。」

「這倒稀奇。」顏蒼安秀眉微蹙：「你和他之間有什麼過節？」

「說過節未免太小看我了。俺秦多莫雖稱不上全然的正派，好歹也可落個腳踏實地的名聲，這霍御風嘛可就不然，最近幾年的，無論朝廷官府、武林門派，哪一個不受這渾兒攪和的烏煙瘴氣？活到這把年紀，俺也想行點善事。」

聽他說得冠冕堂皇，顏蒼安面露不屑，反唇道：「嬴城派腳踏實地的名聲，實不必說，你身為此派弟子，功力自是更上層樓，與霍御風倒也大同小異。」

秦多莫臉一時沉了下來，隨即又換上輕蔑笑容：「俺說妳，是打算這樣跟俺辯下去呢，還是聽聽我的消息來的實際點兒？」

「那也要看你提供的是什麼消息。」

「哎哎別急，妳既想要擒人，自然必須知道人在何處吧？」

「讓我猜猜，他目前位於嬴山境內？」見秦多莫訝異面容，顏蒼安冷笑，道：「這並不難猜，霍御風身為武學慣盜，對貴派影響自是極大。今日你身為貴派第一弟子，竟如此紆尊降貴地前來找我，依我猜測，應是此人對貴派的威脅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往此處想來，便不難得知此人身在何方。」

秦多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，多時後才摸摸腦袋道：「妳料事如此神準，又何必俺提供消息？」

「也並非全然如此，若不是今日你主動前來，又早一步提及此人之事，我也不會料到，小女子並非卦師、亦非算仙，只是憑現象推測……」

「夠了夠了，妳也不必再自誇，只能說顏蒼安果然名不虛傳。妳既已猜到我們的意圖，俺就跟妳明說了吧！霍御風這小子，前些日子從咱們秋波堂盜走了幾本劍譜，雖然不是什麼重要東西，但畢竟與咱們相處日久，眾人捨不得，便派了俺出來尋找。」

「你是找不到，還是鬥不過？」

「這妳別管，總之俺已告訴妳俺所知情形，剩下便靠妳自己造化了。」

顏蒼安閉眼默然，隨後道：「劍譜被盜，對貴派損失必然不小，今日我就事論事，先謝了你提供的消息，日後若有任何進展我也不會對貴派保留，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兩人間的過節一筆勾銷。」

「哼，這俺知道，妳想要勾消也沒這麼容易！」秦多莫問：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？」

「小女子勉力而為。」

「很好，妳可不要食言了！」話說完，秦多莫一縱身，施起輕功，環抱著徒弟李天倚越過粼粼湖面，轉眼不見蹤影。

秦多莫走後，顏蒼安便開始斂眉沉思，過了莫約一炷香時間，一直坐在她身旁的乾九才鼓起勇氣低低叫了聲：「師父？」

「這霍御風膽子愈是不小了，連嬴城派的鎮派至寶雲璘劍譜都有膽子盜取。」她用極端淡漠平靜的語調道。

「但是……師父，秦前輩剛才不是說，被盜去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嗎？」

「哼！你也真傻，我教你的東西都用到哪去了？你以為那廝說的話會全然真實，毫無保留？」

「是的師父，是徒兒沒想清楚。」面對師父責罵，乾九低頭認錯。

「算了，會被那廝欺騙不能怪你，比起霍御風，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。」她嘆了口氣，望著湖面出神，許久後才立起身道：「時間不早了，快找個客棧打尖吧！」

乾九於是應聲站起，跟在師父身邊往江臨城中去了。